例谈标点符号在公文标题中的运用

　　《党政机关公文处理工作条例》(以下简称《条例》)于2012年7月1日起正式施行，为各级党政机关规范制发公文提供了遵循，但并未对公文标题中标点符号的使用作出明确规定。在《党政机关公文格式》(GB/T9704—2012)中，将《标点符号用法》(GB/T15834—2011)和《出版物上数字用法》(GB/T15835—2011)列入规范性引用文件，可以视为公文标题中标点符号运用的依据。本文以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网站2023年1月—4月发布的，使用了标点符号的194个公文标题作为研究对象，旨在总结公文标题中标点符号使用的实际情况，为公文标题拟制提供参照。

　　本次统计的194个标题，涉及批复、通知、意见、通告、决定、公告等六个文种。其中，通知中使用标点符号的标题达164个，占比为84.54%;公告中使用标点符号的标题有24个，占比为12.37%;批复中使用标点符号的标题有3个;意见、通告、决定中使用标点符号的标题各有1个。

　　一、公文标题中使用标点符号释例

　　经统计，以上公文中使用的标点符号类型有七种，分别是书名号、圆括号、引号、连接号、顿号、分隔号、破折号。结合实例分析如下：

　　(一)使用书名号的标题 1. 规章、制度类。

　　可细分为规则、办法、规定、总则、规范、税则等，如《国家矿山安全监察局关于印发〈矿山安全标准工作管理办法〉的通知》《关于印发〈会计人员职业道德规范〉的通知》等。

　　2. 指引、标准类。

　　可细分为指南、标准、指引、基准等，如《国家知识产权局关于印发〈知识产权维权援助工作指引〉的通知》《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关于印发〈建设工程质量检测机构资质标准〉的通知》等。

　　3. 清单、目录类。

　　可细分为清单、目录、关系表等，如《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印发〈全国公共信用信息基础目录(2022年版)〉和〈全国失信惩戒措施基础清单(2022年版)〉的通知》。

　　4. 计划、方案类。

　　可细分为计划、方案、规划、纲要、工作要点等，如《财政部关于印发〈注册会计师行业诚信建设纲要〉的通知》。

　　5. 报告、证明类。

　　如《国家核安全局关于印发〈中国核电厂设备可靠性数据报告〉的通知》《海关总署国家发展改革委商务部关于全面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产品进口关税配额证〉等3种证(明)联网核查的公告》。

　　6. 要求、意见类。

　　因意见适用于“对重要问题提出见解和处理办法”，所以把意见和要求并为一类，例如《市场监管总局办公厅关于印发〈机动车检验机构资质认定评审补充技术要求〉的通知》《生态环境部办公厅水利部办公厅关于贯彻落实〈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强入河入海排污口监督管理工作的实施意见〉的通知》。

　　(二)使用圆括号的标题

　　圆括号的主要作用是标示语段中的注释内容、补充说明或其他特定意义的语句。一般分为四种情况：

　　1. 说明版本、批次或年份。

　　此类使用频率较高。通常使用第七版、参考文本、试行、试行第×版、第×批、2023版、2023年版、2023年修订版、2022年、2022—2025等表述。

　　2. 标示公文发文编号或提示公文内容。

　　如《国家知识产权局关于商标业务受理窗口的公告(第524号)》《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农村部公告(第636号)》《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农村部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公告(第656号)(野生动物检疫办法)》《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公告(2023年第3号)(在森林和野生动物类型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修筑设施审批委托)》《民航局关于取消目的地为北京的国际航班从指定第一入境点入境的公告(第4号)》。

　　3. 体现专用名词的不同表达。

　　如城市(地区)、县(市)、边(跨)境、概(预)算、剧(节)目、办公厅(室)等。

　　4. 注明机构名称的英文缩写。

　　如《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推进基础设施领域不动产投资信托基金(REITs)试点相关工作的通知》中，房地产信托投资基金属于专用名词，其外文名全称为Real Estate Investment Trusts，缩写为REITs。

　　(三)使用引号的标题

　　引号标引范围较宽，研究中发现，公文标题中使用引号的情况比较多。引号在简称、缩略语、节目名、行动名、活动名、案例名、特定含义名称中均有使用，如“四十五”“五一”“精康融合行动”“四季村晚”“非遗工坊典型案例”“机器人+”“乙类乙管”“云签发”等。例如农业农村部关于印发《畜禽屠宰“严规范促提升保安全”三年行动方案》的通知。

　　(四)使用顿号的标题

　　顿号适用于并列表述之间，标题中使用顿号的共有9例。如《生态环境部办公厅关于做好2021、2022年度全国碳排放权交易配额分配相关工作的通知》《文化和旅游部办公厅关于组织开展2023年公共图书馆、文化馆服务宣传周活动的通知》。

　　(五)使用连接号的标题

　　连接号有三种：短横线(-)、一字线(—)、浪纹线(～)。本次搜集到的用例中，只出现了一字线和短横线。使用一字线标示时间起止的有9例，均采用与“2023—2025年”相同的方式标引;使用短横线的有1例，即《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关于GB9706.1-2020及配套并列标准、专用标准实施有关工作的通告》，“GB9706.1-2020”用于标示医用电气设备国家标准。

　　(六)使用分隔号的标题

　　分隔号一般用于标示相关文字的分隔。研究对象中使用分隔号的标题共有2例，分别是《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中华全国总工会中国企业联合会/中国企业家协会中华全国工商业联合会关于推进新时代和谐劳动关系创建活动的意见》《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中华全国总工会中国企业联合会/中国企业家协会中华全国工商业联合会关于印发〈全国和谐劳动关系创建工作先进集体和先进个人表彰办法〉的通知》，其中的“/”用于间隔社会团体名称。

　　(七)使用破折号的标题

　　在《文化和旅游部办公厅关于开展“打卡旅游休闲打开欢乐春节”———2023年新春旅游休闲宣传推广活动的通知》中，使用破折号来呈现具体的活动内容。而在《财政部关于印发〈中国注册会计师审计准则第1211号———重大错报风险的识别和评估〉等准则的通知》中，破折号则用来补充解释第1211号审计准则的内容。

　　二、公文标题中使用标点符号的作用 (一)让表意更准确

　　《条例》指出：“党政机关公文是党政机关实施领导、履行职能、处理公务的具有特定效力和规范体式的文书。”公文标题作为党政公文的要素之一，应当追求准确。在公文标题中使用标点符号，就是力求准确的重要手段。例如，计划是对未来活动所做的安排。计划类文书均有一定的周期，如果将《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印发〈全国职业院校技能大赛执行规划(2023—2027年)的通知〉》标题中的“(2023—2027年)”删掉，势必造成表意不明确。在上文的类型分析中提到，使用圆括号、分隔号、破折号等，能够传达足量信息，使公文标题表意更准确。像城市(地区)、县(市)、边(跨)境、概(预)算、剧(节)目、办公厅(室)等表述中，使用圆括号，表意更准确。

　　公文标题中标点符号的使用，还有一个现象值得注意，即不同类型标点符号组合嵌套使用：书名号+圆括号、书名号+引号、书名号+书名号、书名号+破折号、书名号+圆括号+连接号、圆括号+圆括号、连接号+分隔号、顿号+圆括号、顿号+括号、顿号+引号。之所以会在标题中使用两种或三种标点符号，也是为了追求表意准确。如《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办公厅等六部门关于印发〈工作场所女职工特殊劳动保护制度〉(参考文本)和〈消除工作场所性骚扰制度〉(参考文本)》，通过综合运用两种标点符号，即给制度添加书名号、给文稿信息说明添加括号，起到了补充完善信息、让表意更准确的作用。

　　(二)让表达更简明

　　公文标题容量有限，有时如果不使用缩略语、简称、特殊含义词语，就会造成公文标题冗长，影响后续换行、排版，在这种情况下，使用标点符号就是很好的处理方法。如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纲要，简称“十四五”规划。在公文标题拟写时，以“十四五”代替全称，符合语言精简的原则，能够实现力求简明的目的。再如《文化和旅游部办公厅关于落实新型冠状病毒感染“乙类乙管”做好文化和旅游行业疫情防控工作的通知》，这一标题中的“乙类乙管”，是指法定乙类的传染病采用乙类传染病的防控管理措施来处置。自2023年1月8日起，我国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防控政策由“乙类甲管”改为“乙类乙管”。不再实施隔离措施……;不再划定高低风险区;……调整疫情信息发布频次和内容。使用引号标示“乙类乙管”，标题更简明。

　　综上，笔者通过分析标题中使用标点符号的类型及其作用，全面呈现了公文标题拟制实践中标点符号的正确用法，可以为机关公文写作者规范使用标点符号、拟制高质量公文标题提供有益参考。